蘇州城市“最江南”

“最江南：江南文化視野下的蘇州”專題研討專家觀點擷英

蘇州文化是江南文化的代表之一。作為第六屆長三角江南文化論壇主體活動之一，“最江南：江南文化視野下的蘇州”專題研討活動邀請學界知名專家學者進行研討，碰撞思想，進一步推動江南文化繁榮和發展。

　　蘇州是古代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寶貴樣本

■劉士林 上海交通大學城市科學研究院院長、教授、博導，蘇州石湖智庫咨詢委員會主任：從中國城市史的視角看，蘇州構建了經濟與文化互動共生的良性機制，形成古代中國城市韌性和可持續發展的寶貴樣本。

從區域發展史的視角看，在與古代江南地區其他城市的競爭中，蘇州堅持“工商型城市”本位，保持了自身持續千年的繁榮發展，并長期成為江南地區首屈一指的中心城市。

從區域文化建設的視角看，根脈深厚、幾乎集聚傳統江南文化所有精華的蘇州文化，不僅可補海派文化的缺陷和不足，也具備建設當代江南文化中心城市的基礎和條件。

蘇州是中國城市史上的獨特現象與重要樣本。一是有雄厚的經濟基礎，持續千年的經濟繁榮為古代蘇州文化的傳承發展奠定堅實基礎。二是具有較高的政治地位，明清時期的蘇州是當時全國重要的經濟中心之一，實際承擔著江南區域行政副中心的職能。三是具有強韌的歷史延續性，改革開放以來，蘇州在經濟建設上創造了“張家港精神”“昆山之路”“園區經驗”，在歷史文化名城保護、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等方面也走在全國前列。

蘇州是“最江南”的城市。這既表現在水陸并行雙棋盤空間格局依然如舊，也表現在以蘇州古城為代表的“傳統”、以蘇州工業園區為代表的“現代”，不僅在空間上實現和平相處、在功能上形成良性互補，還充分展示經濟發展與文化傳承相互包容、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協調發展的中國式現代化新圖景。

　　蘇州是江南人文經濟學的典型樣本

■范金民 南京大學歷史學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，中國明史學會首席顧問，江蘇省文史研究館館員：蘇州是江南人文經濟學的典型樣本。大師設計與工匠精神有機融合，例如蘇州園林的建設因文人的設計參與，建筑內使用的家具滲透了文人雅士的文化修養和藝術追求，對蘇州明式家具取得的杰出成就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。文人與工藝大師、商人頻繁往來、關系密切。在商業領域，蘇州文人與徽州商人互動頻繁，營造出包括收藏品市場的各類商品市場。

蘇州的馳名品牌數量繁多、精彩紛呈。明代后期、清代前期，著名品牌不斷涌現，涵蓋大宗商品、工藝精品、土特產品。前后三百年間，孫春陽南貨、汪益美布匹等品牌名聲響亮。

蘇州的品牌商標意識濃重。在生產過程中提倡正當競爭、有序競爭，提高產品質量。由同業訂立約束章程，訂立牌譜，規定同業公所公議的范圍，出售和出租的要求，對冒牌的處罰規則、適用范圍和處罰程度。權益遭到侵害后，經營者采取應對措施，維護自身權益。這些做法，實際上就是江南文化精益求精內涵的具體詮釋。

蘇樣、蘇式、蘇州品牌具有強大影響力，各地盛稱“小蘇州”，以蘇州的繁榮為境界；其他地域之人紛紛模仿吳會之人，以蘇州人行為方式的轉移而轉移；蘇州長期站在制高點，掌握話語權，制定標準；不斷擴大著蘇州經濟的市場占有率，造就蘇州文化的恣肆汪洋；持續推動蘇州經濟發展、文化繁榮和社會進步。

　　持續共享世界遺產典范城市經驗

■黃泳 國家科技部“一帶一路”聯合實驗室（蘇州大學“中國—葡萄牙文化遺產保護科學”聯合實驗室）副研究員，南京大學文化與自然遺產研究所副所長：氣候變化是對世界遺產最嚴峻的挑戰之一。研究表明，蘇州的城市熱島效應不僅隨著時間而加劇，也隨著城市的擴展，在空間上不斷擴張。溫度對蘇州的文化遺產有直接影響，頻繁的熱浪給蘇州古典園林的保護和管理帶來挑戰。更重要的是氣候變化對降雨模式的影響，關系到徑流和洪水。2022年發布的報告，量化了氣候變化對蘇州水資源的影響，也將對蘇州文化遺產建筑材料的保護造成問題，比如增加石材的風化速度、加速物質結構上真菌和微生物的生長等。

對此，可借助兩項全球性的關鍵條例——201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的《關于歷史性城鎮景觀的建議書》，以及2016年聯合國人居署提出的《新城市議程》。這兩項倡議將幫助蘇州通過整合可持續發展規劃，為蘇州文化遺產在面臨諸多不確定性時提供最大助力。

在新的時代背景下，蘇州的世界遺產如何在可持續發展中發揮顯著作用？蘇州作為世界遺產典范城市的成功經驗如何持續與世界共享？這是我們共同的使命和擔當。（記者 朱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