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得命了，林山被汽車撞傷了，在泰州市人醫搶救哩 …… "這幾天，揚州市江都區郭村鎮大彭村二組的鄉親們顧不得搶收麥子和油菜籽，匆匆趕往泰州市人醫，看望躺在急救室里的程林山。

受傷住院的程林山的裹滿紗布 通訊員供圖

57 歲的程林山受傷，為何讓左右鄰居如此揪心？現代快報記者隨眾誠志愿者謝秋萍、謝軍峰、朱愿趕到醫院，了解到了這個家庭心酸的故事。

窮家攤上飛來橫禍

在泰州市人醫胸外科的病房內，程林山躺在病床上，周身裹滿了紗布。程林山告訴現代快報記者，4 月 28 日上午 8 時，他騎電瓶車去泰州城里找工作。在九龍鎮附近，被一輛南通牌號汽車撞成重傷，當即不省人事。路人連忙撥打電話報警，120 救護車迅速趕到，將他送進泰州市人醫手術室，立即進行搶救。

得知父親被汽車撞傷，在周樓手帕廠打工的程芳芳心急火燎地趕到泰州。在程林山居住的大彭村二組，程松虎、程林、程小蘭等老鄰居們也迅速趕來了。

經診斷，程林山的脾被撞破，肋骨被撞斷 6 根，且大量失血。手術持續到下午 3 點多，撞破的脾已被切除。主治醫生說："據 CT 檢查，他的胸腔仍有積液，考慮進行二次手術。"

"出事后，車主僅提供 2 萬元治療費，再打電話就不接了。現在已欠了不少醫藥費，手術不好做。"面對記者采訪，程林山始終愁眉不展。他說："女兒既要跑交警隊，又要照顧我，家里還有 90 歲的奶奶，她承受的壓力特別大。"

程林山告訴記者，20 年前，他在陜西寶雞打工時，與當地女子成婚，并帶妻子回過江都。"看到我的家庭狀況，妻子整天哭鬧 …… " 1998 年 6 月 2 日，女兒程芳芳在寶雞出生。滿月剛過，妻子就辦理了離婚手續，將女兒扔下了。"我的母親當時已 70 歲，她將孫女抱回二姜，一口一口將她喂養大。"程林山說："母親和女兒沒過過一天好日子，這輩子，我虧欠她們太多太多 …… "
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

林山家的兩間窩棚，位于郭村鎮大彭村二組。遠遠看去，蜷伏在一排農家小樓中間的窩棚，與周圍景象形成極大反差。

程家的 2 間窩棚與周邊小樓形成極大反差 通訊員供圖

這是七拼八湊的兩間屋，房頂的大瓦已殘破不全，西側屋面蓋著幾塊大小不一的三合板。低頭走進屋內，可見四處漏光，但見不到一面規整的墻壁，只有春節貼的"福"字光鮮依然。

幾塊三合板，臨時給大瓦打補丁 通訊員供圖

90 歲的毛桂華瘦弱矮小，一開口就喘個不停。

記者："這個房子建了多少年了？"

毛桂華："記不清了，只記得年年修、年年補，現在是到處漏，刮風下雨就發愁。"

20 歲的程芳芳說："奶奶常年服藥，爸爸到處打短工，家庭收入有限，想修也修不了。"

"這個家哪里像個家，程芳芳娃兒命苦呢 …… "老鄰居繆桂英告訴記者，自從父母離異后，程芳芳就再也沒有見過母親，是奶奶把她拖大的。林山患有眼疾，又無一技之長，只能打短工、做保安，勉強維持家庭的一日三餐。程芳芳初中未畢業就輟學打工，先是在飯店做服務員，后來到手帕廠打工，收入只有 1500 元。

"娃兒很懂事，每次發工資，程芳既買米、又打油，從不舍得亂花一分錢。從小到大，她穿的衣服都是別人送的。"說到心疼處，75 歲的繆桂英淚眼婆娑。

孫女想給奶奶一個家

記者采訪當天，恰逢程芳芳過 20 歲大生日。300 元一桌的生日宴，沒有彩虹門，也沒有鮮花和生日蛋糕，只有程芳芳和 9 位白發蒼蒼的老人。從高漢趕來的舅佬佬說：" 20 歲是女娃兒出嫁前的最后一個大生日，她的父親躺在醫院，親戚和莊鄰們湊份子，也要送娃兒一個歡喜。"

奶奶和孫女，講起心酸往事泣不成聲 通訊員供圖

舅佬佬回憶道，20 年前，70 歲的毛桂華將孫女抱回家，她擔心自己命不長，不能把孫女撫養大。舅佬佬的回憶，觸痛了程芳芳的傷心處，在給奶奶和舅佬佬敬茶時，她說："奶奶撫養我 20 年，沒有她就沒有我。這個家四面透風，我最大的心愿，就是想給奶奶一個家 …… "

"去年，好心人上門給程芳芳提了一門親事，想把她從火坑中拖出來，卻被她拒絕了。"舅佬佬說，二姜有戶人家條件不錯，相中了程芳，程芳芳也滿意。但她要求對方先幫奶奶和爸爸砌房子，結果婚事就黃了。程芳芳抹著眼淚對眾人說："如果這輩子不能給奶奶一個家，我寧愿自己不出嫁 …… "

堅強、善良的程芳芳，讓志愿者看得直掉淚。謝秋萍帶來了水果和食品，在大潤發打工的朱愿掏出 200 元，謝軍峰遞上了 1000 元。在眾誠志愿者協會，一次愛心募捐活動已拉開帷幕。

在江都農村，人們將貧困失能、又無親友相助的人形容為"沒腳蟹"。"沒腳蟹"長期處于生活最底層，蹦不起、跳不高，要想通過自身努力改變命運，確實難上加難。

對程家而言，眼下給程林山治療首當其沖。但那個隨時可能倒塌的窩棚，也同樣令人揪心。不能再拖了，讓我們伸出援助之手，給程家送一塊磚、捎一片瓦，幫幫這戶"沒腳蟹"。